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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少女之死)


文.圖◎張曉萍 Ava Chang
轉錄自http://www.wretch.cc/blog/hsiaobin


你床上的島,

落下的太陽,

時間與靜默,

吶喊與歌,

天空與吻,

聲音與痛……

 

──時間與靜默(Tiempo Y Silencio)

 

這是一部鏡中的電影,鏡中的真實,以及鏡中累世死亡堆積的美麗顯像。

觀看這部影片,如同攬鏡自照,句句對白都恰恰鑲嵌附著在我身上,

借用Ana所說的,像是「量身訂做」的一部電影。

 

不能說感動,只能說像是一根細針直直穿入你的心臟那樣……,且你心甘情願、毫無退卻或猶豫地向前正面迎合刺穿。

"Ana, do you have memories that aren't your life?"

許多人定皆有過這樣的經歷,同我一樣,

這樣句句的對白自由來回穿刺在我持續膨脹的雙眼。

 

"How will I die this time ?"

大概有千種以上的死法,我死去,慘死,但並非是現實生活的記憶,是在夢裡,這些夢境記憶不知從何而來。

Ana 說出了我長達十七年受惡夢磨難的苦楚。

Ana 畫中每一扇門裡的死法,除了上吊,我皆死過。

 

"Even if you kill me 2000 times... I shall be born again."

重生,再又一再的死去。被殺,自殺,重生……每晚一再上演。

「現實」與「夢境」是「生」與「死」的對照。

 

"I am alive, inside of you."

有千萬個靈體或記憶,但不是別人,像是自己,或是不明的自身,跟自己同住在一個身軀裡。每再多一回睡眠,我便又多認識一個他(自己)。

 

"I must have a door closed."

"I have another door closed."

"It might be the same one, but I'd like to open it."

Ana 欲開啟那一道門,而我卻想緊閉拴鎖,但門卻總是莫名被開啟。

「門」,是我夢裡十餘年縈繞揮之不去的恐懼形象;

「門」總是不知何時被開啟,「門」總是關不上,總是被悄悄打開,那種恐懼、不安;

「門」僅只是「恐懼」。

明明拴好的門,不知是誰,是誰又開啟了那扇門?無止盡相同的恐懼場景一再重複。

夢裡潛意識裡我所希冀的是「關門」,關緊門,似是安全的渴望冀求,反之於Ana的「開啟」一道門。

 

"Then who am I ?"

"If my dreams aren't even my own ?"

這樣的對白直逼我的雙眼,像另一雙眼──直盯著我。

夢裡的我確實不是我,但都是我。

觀賞完這部作品當夜的睡夢裡,那個住在我體內的另一個自身靈體再度來訪,

同如Ana被催眠時的痛苦,無可言諭,無可訴說,

沒有文字得以形容,感謝Ana的完全表達,不可思議,

百分百的,量身訂做般的。

 

遇見「安娜床上之島」,猶如遇見「自己」。

這是鏡中的電影,鏡中的真實,鏡中累世死亡堆積的美麗顯像。

 

"Don't be afraid"

可以這樣說,我的人生如同這句話的意識所顯像的形象,意識與形象,文字與畫──拴住了這一個人的插畫 / 繪畫創作人生,也解放了某一部份。

 

"I sleep great."

"I never dream."

Ana在遇見Said之前睡覺從不做夢,我卻是為夢境所苦,只要進入睡眠,我便進入夢境,所以我通常不說「我要睡覺了」,而說「我要去做夢了」。我從未擁有睡眠,我僅只做夢。睡眠是我的另一個人生。痛恨睡眠(夢境),卻又不得不與她共處。

 

在十七歲的那場大病之後,我開始擁有了「非現實人生」「非自身生活」的巨大記憶。

 

拋開個人特殊獨有的描述經歷與獨身感受,不陷入個人式的美感人生漩渦,進一步擴大至整體生命體來觀看,透過個人經歷所顯現的,是一個總體人生、靈魂延續、輪迴因果的堪受,透過催眠師Ana得以追朔至源頭來觀看整個靈魂的歷程,現下的生命僅只不過是整體輪迴的一小截時間與空間,由「因果輪迴」退一步觀看整體靈魂人生的累積,於是細小的當下人生應能讓我們進而體悟更深……,體悟「修行」超脫,而不至陷於無止盡的輪迴、痛苦,一再經歷又陷入個人表象的生命美感。

 

"You should liberate your subconscious and paint with more depth."

靈魂需要解放,意識需要解放,但不能僅只在夢中。「親愛的Ava,你需要解放,現在。」近期,我總是這樣對自己說。就在我近期創作的眾多新作中,顯然我作品的深度應是稍微增添了一些……

 

「痛苦」是被創作出來的一件東西,猶如一件衣裳、一雙手、一枝筆,是自己所創造;

痛苦,是自己給自己創造的承受表象。你忘了先前的因,於是痛苦於當下。

 

藝術家總是痛苦,也總是快樂,藝術總是創造著痛苦極樂的美,痛苦所轉化的藝術總是特別的美,但對靈魂卻是一種極度的危險,猶如Ana山洞居所門前的懸崖。美、危險、痛苦聚集──藝術家成為所有苦難與快樂的極美總體之載體。

 

你要耽溺這樣「美」的典型性人生,如同BaudelaireSylvia Plath、芥川龍之介……那些痛楚頹然或自殺疼痛的藝術美感表象虛像人生,或是體悟開啟另一扇超脫的門扉……

 

然而藝術恰恰能解除人生暫時性的痛苦,達到短暫的快樂,只是這樣暫時性的超脫卻依然陷入輪迴的軌道,想要達到永久的超脫,唯有拋棄意志表象的束縛而將自身拋向無我的境界方能實現。吶喊與歌,天空與吻,聲音與痛──這個迷人的美麗漩渦總是真實的令人眩目致死,超脫卻彷彿成為不可能的假象……

 

"Do you fell like you've lived other lives before this one ?"

 

感謝這部電影──「Ana Chaotic」。

 

★張曉萍--少女之死 畫作目前在學校咖啡館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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