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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聞天祥 轉錄自聯合晚報

「遠離阿雅米」(Ajami)是今年奧斯卡五部入圍最佳外語片當中,最晚一部在台上映的電影。無論你是否贊同奧斯卡的結果與品味,但至少讓我們能多看到幾部原本可能沒機會引進的優秀電影,這個橋樑式的引介功能還是有的。

阿雅米是個地名,位於以色列。本片和以往較為人知的以色列電影不同之處在於它不直接碰觸以色列(猶太)、巴勒斯坦(阿拉伯)的歷史、政治衝突,反而比較接近巴西名片「無法無天」(City of God,2002)藉由對一個地區的槍火衝突、暴力不斷開展故事,然而當鏡頭足以探觸到生活的細節時,這些根深蒂固的種族、信仰、政治、歷史隔閡,也就不辯自明了。 影片開始,一個風和日麗的尋常日子,正在洗車的青年莫名其妙被兩個騎機車的歹徒當街槍殺。透過一個男孩的口吻以及他的繪畫日記,道出背後盤根錯節卻極度荒謬的原因:最早是幫派份子持槍到他叔叔開的咖啡店鬧事,結果反被叔叔開槍擊傷,嚥不下這口氣的幫派雖然在市場襲擊他叔叔重傷,但並未此住手,反而作勢要殺光他全家,偏偏哥哥剛把車子賣給鄰居,於是洗車的鄰居就這樣成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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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電影以章節體一一展開,第一章描述為求自保的哥哥從黑市買了把槍,但後來還是需要找人來喬定這件衝突,最後在大佬們討價還價、近乎分贓的決斷中,完全無辜的這家子要負責賠償大佬們定出的金額,直把世界叢林的弱肉強食搬上台面。然而第二章卻鏡頭一轉,主角變成了哥哥的朋友之一,一個為了母親的骨髓移植手術而當非法勞工的男孩,被捲入一場毒品交易的惡鬥。第三章則從以、阿鄰居吵嘴變成當街刺殺的衝突展開,但真正的主人翁則是前來辦案的猶太警官,他正在服役的弟弟離奇失蹤,讓他心神不寧。第四章延續了第三章的警民衝突以及進一步交代毒品來龍去脈,更重要的是碰觸到了跨越藩籬的戀人們卻要承受家庭、朋友和外界反對與阻撓的痛苦。

但更驚人的在最終章。其實前面幾章雖然重點各有不同,也不算各自分立,因為幾乎每段人物都彼此交錯牽連。然而最終章不但推翻了某些章節看似蓋棺論定的結局,更逼現出親情、愛情如何在看似陰錯陽差、其實和生存環境的共犯結構脫不了關係的驅使下,變成連串不可收拾的暴力與遺憾。我一般不喜歡章節體的敘事方式,但本片宛如回馬槍的有力結局,不但自行辯證了章節的「斷」與「續」等功能意義,也漂亮反扣到前述根深蒂固的偏見,而讓它的衝突顯得不落俗套。

本片由不同族裔的兩位新銳導演亞倫夏尼(Yaron Shani)、史干達卡普提(Scandar Copti)共同執導,也在去年坎城影展拿到象徵最佳新導演的「金攝影機獎」。他們成功賦予了每個主要角色鋌而走險的充分理由,卻也讓彼此的扞挌與殺戮教人感嘆,為暴力寫下動人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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