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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衛西林 錄自格外有格。別有一格

推薦語:超完美的校園風暴,富於文學的敘事技巧,是年度寄託民主教育義涵最具代表性的選項之一。

電子樂器音色雄渾厚實,營造出史詩的氛圍,內斂保守似乎是調性處理的剛性原則;部分手持攝影風格;整體敘事以感化學校的幾名主要學員的觀點為主;有意規避過分血腥暴力的鏡頭;人被囚禁在類似嬰兒床的鐵柵欄裡,幽閉恐懼的暗示相當強烈,彷彿稍一想像便令人意識深處隱隱作痛;

編劇在訴說故事方面多花巧思,努力突破平鋪直敘的呆板印象:開頭的鯨魚負困突圍,頗具文學象徵的意味,搭配的人物內白,到結尾揭露,又恍然大悟是故事中的故事,以及主述者另有其人;情書或是家書的撲朔迷離,人在管訓中所杜撰之行船捕鯨的經歷,構成縣念與敘事間復調的結構效果;全片不含任何學員入園前的生涯回憶,通篇作成一封閉環境下高壓管理導致腐敗、崩亂、濺血、 武力清洗的警世寓言,發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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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與人性是天平的兩端,過度強調秩序,使權力無限擴張最終將導致自身的腐敗促成整體紀律的大崩壞,是全體共同的大災難—如片中出現群眾湧向餐廳搶食以及血腥報復的憟怖場面;而救贖的力量往往來自內在的教養,令人慶幸台灣能擁有民主先賢的垂範遺緒,如日據時代理性抗爭之台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的潛移默化,相較片中的主人翁卻沒有這般的幸運(本片改編自20世紀發生在挪威的真實事件);

如此重大的信息,來自素以社區主義與住民互助傳統著稱的小國挪威(影片出產國),一點都不令人意外,台灣不是也有類似精神價值;簡化故事的細節朝大寓言的敘事發展,提升文學敘事上的變化技巧,是本片特殊規格所啟示的改編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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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筆者聯想到林雙不的兩篇 短篇小說;林的《大學女生莊南安》(1985),講述週會上衝上講台揭發校長收受回扣的大學女生,事後遭到教官聯合調查局在校內夜訊、威脅家教家庭中斷經濟來源、透過管區對大學生父母施壓等卑劣手段,主人翁憑著賴和的一句名言「為義受苦,是人類最高貴的情操之一」,努力堅持不退學,其抵抗環境中的不公不義、栽贓嫁禍個人的惡行,與片中的學員小組長如異曲同工;

又林的另一篇《小喇叭手》(1986),則是戒嚴與動員戡亂時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內容略為濁水高工樂隊小喇叭手許宏義降旗典禮吹奏著代表30校風的【丟丟銅】,遭主任教官秦懷魯動粗制止,記了一個大過,父親許水泉去學校理論,再記一大過,樂隊隊長李維明發起示威,許再被記一大過退學;突顯高壓統治視人性的正常感情抒發為洪水 猛獸,扼殺想像與創意不算,復將管理者的狹隘過錯栽贓在無辜的犧牲者身上,正如同片中校長將遭舍監性侵學員的自殺侮蔑為同學間的霸凌受難一樣,令人切齒痛恨…;兩篇作品也同本片一樣,具有喚起住民共同體意識、記取歷史教訓的意義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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