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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但唐謨

雖然柯波拉年紀大了變成新世紀的信徒,他仍然是個 geek!

柯波拉是美國導演中很不妥協的一位,但他大部分的電影都很有趣,《第三朵玫瑰》是他十年來第一部導演的電影,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故事的主角是個 年老的羅馬尼亞語言學家,他在復活節的晚上留了一個信封準備要自殺的時候被雷電打到,治癒之後,他的身體狀態卻回到了極盛時期(三十多歲),不僅如此,他 還得到了超級的語言學習能力,以及一些特異功能。

雷電似乎是個很強的東西,它造就了科學怪人,可以讓兩個人靈魂互換,還可以用來回到未來。總之雷電象徵著 一種從自然界中誕生的能量,可以讓人到達另一種超然的「狀態」。而柯波拉對於「時間」的主題頗感興趣,例如《家有傑克》、《佩姬蘇要出嫁》;這部片的主題 除了時間之外還有太多太多,多到快要消化不良了。而這部片比較像是柯波拉自我治療的電影,順便省思一下自己的生命。

這部片大概可以分成兩個部份,前半段有點驚悚片的感覺,地點在1938年的布達佩斯,突然回春的男主角擁有超人的身體心智能力,於是被納粹盯上,想 把他抓來做研究,這時候還出現了一個有危險性的美女,於是他開始逃亡,但是同時,他開始有了另一個自我在跟他對話。後半段的故事中,他遇到了一個酷似他舊情人的女孩,沒想到這個女孩也有了和他一樣類似的奇異遭遇,於是他們來到了遙遠的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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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改變自羅馬尼亞一位宗教歷史學家的小說,我並沒有讀過,電影中所講到的題目很多:死亡,戰爭,能量,愛,知識,夢和現實,語言,人的極限,雙重自 我,出世與入世,靈魂和肉體……很大很大,基本上是在呈現一種和西方哲學很不一樣的東西,最明顯的就是時間的觀念:時間是循環不已,而不是直線進行的。我個人覺得很有趣的是,片中提及這類研究的時候,用到了「東方」(Oriental)這個字眼(因為我一直以為現在大家都要盡量避免用這個字)。 Oriental並不是地理上的東方(亞洲才是),而是被西方世界浪漫化的東方。這種很值得批判的東西,經由這幾十年來新世紀的興起而得到一種提昇,讓 「東方」不再是一種帶有權力關係的遙遠想像,而是可以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實踐的生活方式。這部片中出現很多這種很「玄」也很「眩」的東西。剛看過彼得布魯克 《摩訶婆羅達》的朋友,可以試試看這部片,比較一下何者比較「東方」。不過說實在,這部片並不是給一般人看的,如果你沒念過宗教哲學、容格(Carl Gustav Jung),或者做瑜珈,靜坐,靈修,研習新世紀,或者研究過柯波拉生平的話,可能會看不懂(誰叫你不讀書!)。不過台灣社會越來越多人喜愛新世紀,這部 片出現的還正是時候。


這部片最讓我眼睛一亮的是它的攝影。柯波拉一向喜愛玩機器,這次他用了一種高解析度的數位攝影機來拍攝,再用蘋果電腦軟體剪輯整部片的構圖,色 調,取景,色彩的飽和度,都優雅亮麗到了一種「異樣」的程度,很能表達這部片很深的哲學思考。可見雖然柯波拉年紀大了變成新世紀的信徒,他仍然是個 g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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